闻风吟不在闻家,马未算没查到他近日又去了哪儿,问陶生生这人就哭,说天天都住在云隐宫都已搞不清外界动向了,哪里还能找得到人。既然如此,要找到闻风吟最快的方法就是问即将来云隐宫的胥怀古。在印无玄看来,胥怀古和闻风吟是一伙的,肯定知道人的下落。
胥怀古才进云隐宫,就被印无玄给拦住了。
“印护法,我来接谢宫主与我一道前去幽都,不知你这是何意?”胥怀古面上挂着君子特有的疏离笑容,十分有礼却又透着一股高高在上。
印无玄开门见山,道:“胥掌门,我想向你请教一件事。”
胥怀古:“印护法,你非我青云派门人,为何次次见我都有事要请教?你若有什么不懂,不妨去问谢宫主。”
印无玄:“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你知道,闻风吟在哪儿?”
胥怀古没想到印无玄竟会问起闻风吟,在幽都时这两人殊死一搏,因谢非白打岔,印无玄只受了轻伤,闻风吟却是重伤濒死,连内丹都遭到重创,要是调理不好,修为怕是会倒退百年。印无玄如此一问,莫不是借闻风吟之事给他下马威?
他脑中念头转了几转,道:“那印护法就问错人了,我并不知闻家主在哪儿。”
“你怎会不知?”印无玄皱眉,“你们狼狈为奸谋害宫主……”
“印护法!”胥怀古大声打断印无玄的话,“慎言!我绝不会谋害非白!”
这时,谢非白到了,
他戴着面具,没有起伏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道:“胥掌门,你很守时。”
胥怀古看向谢非白,内心颇是五味杂陈。他本以为经历了幽都一事,谢非白再见他时会多少有些波动,厌恶他,甚至憎恨他,但实际上,谢非白看他的眼神和看一个陌生人差不多,没有半点多余的情感。
我连让他恨我都做不到,胥怀古苦笑,真是好狠的心。
“修补封印一事刻不容缓,”胥怀古拱手道,“谢宫主,时辰将至,我们走吧。”
两只仙鹤翩跹而来,一只停在胥怀古面前,一只停在谢非白面前。
“谢宫主,你看这只仙鹤眼熟吗?”胥怀古流露出怀念的神色,“它是阿朱的后代。”
阿朱亦是一只仙鹤,谢非白在青云派历第二次情劫时,那只仙鹤曾是他的坐骑。
谢非白低头看仙鹤,仙鹤张开翅膀,用鸟喙清洁羽毛,想展露出自己最美丽的一面。
“仙鹤都长一个样子。”谢非白道。
似是听懂了他的话,仙鹤长长的颈项垂了下来,连羽毛都暗淡了几分。
胥怀古顿了顿,道:“谢宫主说得是,我们走吧。”
两人都骑上了仙鹤,展翅而飞,才飞出没多远,印无玄就追了上来,一把抓住胥怀古的仙鹤尾巴。
仙鹤受了惊,“喔喔喔”大叫,又想起上次也是印无玄住抓他的翅膀,气得想用鸟喙去啄印无玄,可这黑衣人的气势太吓人,趋吉避凶的本能让它只能像鹌鹑一样缩着,向主人胥怀古求救。
“印护法,”胥怀古沉声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印无玄理直气壮地说:“胥掌门,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已说过我不知道!”胥怀古转头看谢非白,“谢宫主,你不管管你的护法吗?大庭广众之下这成何体统!”
谢非白轻笑了声,道:“不好意思了胥掌门,我的护法比较小孩子心性,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你不要跟一个孩子计较。”
孩子……胥怀古简直想吐一口血,“谢宫主,印护法早就过了孩子的阶段了吧!”
谢非白:“与我们的年岁相比,他就是个孩子呢。”
胥怀古:……
印无玄听谢非白说自己是“孩子”,想要反驳说我早就长大了,但在外人面前他绝不能拆自家宫主的台,便顺着说:“对,我还是个孩子,胥掌门你不回答我的问题我会一直追问。”
若不是那么多人在围观,而他这趟本就是来云隐宫请人的,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他们发生冲突,他真想跟印无玄一战!自他坐上青云派掌门之位后,还没人敢对他如此不敬!
胥怀古努力维持着大家风范,道:“印护法,你先放了我的仙鹤,反正谢宫主就在旁边,我还能跑了不成?”
印无玄无所谓地松开仙鹤的尾巴,手里还拽着几根毛,那仙鹤屁-股肉眼可见的秃了。仙鹤凄厉惨叫,要不是还惦记着主人在自己背上,真想就地晕死过去。
胥怀古安抚地拍了拍仙鹤的长脖子,道:“我的确对闻家主的行踪一无所知,那日之后我就没见过他,但他也不在幽都了,带走他的人应当是饶无愧。印护法,你问错人了。”
印无玄确认胥怀古所言非虚后,也不再追着他问了,只要闻风吟没死,他总能找到人。
不过……
他心虚地望向谢非白,谢非白对他招了招手,他慢慢飞过去,问:“宫主,你有何吩咐?”
谢非白示意他附耳过来,他乖乖地侧过耳朵,摆出听悄悄话的样子。
谢非白的嘴凑到他的耳边,小声道:“记住本座给你的惩罚,别的等本座回来再跟你清算。”
印无玄抖了抖,诺诺道:“是。”
印无玄御剑回凤栖山,谢非白和胥怀古乘鹤飞往天边,很快都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等他们三个一走,围观者们沸腾了,到处都响起“嗡嗡嗡”的议论声。
“刚才是印护法向胥掌门发起挑衅吗?”
“看起来像是,啊啊啊他们为什么要用隔音法术,有什么是我们吃瓜群众不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