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姨一愣,又用笑遮掩下去,也反问铃铛,“昨天夜里下了那么大的雨,路又不好走,我去你家干啥啊?”
铃铛哦了一声,这才转身下楼。
临出门时,余光无意中瞥见院子的墙脚下靠墙放着一双水晶凉拖鞋,鞋底粘着一层厚厚的泥,而空出来的那点地面上也有一摊干掉的泥渍。
“铃铛,怎么不走啊?”
正盯着那双亮拖鞋发愣,萍姨的声音从堂屋里传来,铃铛立刻收回目光,勉强笑着说:“这就走,刚刚想玉清呢,她什么时候能好?我到时候再来找她。”
“哎呀,这不好说啊,她这病严重,医生说了,得在家静养好几个月。”
“那行,您忙,我先回家了。”铃铛抬脚出门,走出好几米又迷了方向。
她又回头看,萍姨家的门已经关的严严实实,从里面插上了。
萍姨家和许安家离得不近,但也不远。铃铛站在她家门口就能看见槐树的顶。
不对劲,她想,哪里都不对劲。
玉清的病不对劲,萍姨的反应也不对劲,照往常来说,就算玉清病了她也不会这么赶自己,起码也得客套一句说留下来吃饭吧。
再说回那双水晶凉拖鞋上,昨夜里下的骤雨,萍姨也说她没出去过。
但那双鞋上却沾了厚厚一层泥……
她说她没去铃铛家,那萍姨夜里去了哪?
铃铛觉得自从昨夜听见萍姨拍门的声音以后,一切都变得反常起来。
就那么恍惚往前走了几步,直看到槐树底下的白裙子,铃铛才骤然停住脚步。
而不知道是许平还是许安的白裙姑娘此时正站在槐树底下,还是刚才的位置,不过朝向变了,她面朝着铃铛的方向,笑得温婉。
“你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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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这般岁月静好的笑容在铃铛看了却是相当可怕,仿若底下来的恶鬼青面獠牙,朝着她呲牙咧嘴。
铃铛这回反应快了许多,立刻掉头,又朝着玉清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村里小路多,这条路过许安家的路是铃铛从家道玉清家最快的一条。
铃铛穿过玉清家,又绕到村尾。
村尾有一盘石磨,半人高,是件旧时代的产物。
早先穷的时候是用来磨小麦面的,后来又磨黄豆,做豆腐,不过现在有比石磨省力搞笑的机器出现,已经没大有人用了,因此就闲置在村尾。
也许是怀念从前的日子,村里的老人大多聚集在村尾石磨旁边拉呱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