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翼燃点了点头:“虽然不能身临其境,但听你这么说,大概能感受到一些吧。”
主要的内容说完了,韩之随似乎平复了一点,拿起筷子慢慢夹菜吃。
“但其实说到底,也不能怪你,”胡翼燃这时说话很直接,“突然生病也不是你主观意愿,此后发生的一切更不是你期望的。”
“是啊……”
“但他的妻子会认为是他替你承担了灾祸,他本身是不该经历这些的。”
韩之随没说什么,只是平静的脸色看着有些难过。
“她为难过你吗?”
韩之随下意识皱着眉望向胡翼燃,他要说什么,说当时被他的妻子迁怒,差点钱都送不出去,说在那位女士那里受尽白眼,难听的话不知听了多少,说那位女士恨不得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他?
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
脑子里转过很多画面,但最后说出口的却是:“没什么,都能理解。”
胡翼燃心里有了数,韩之随这样的人,是不会把自己受过的委屈经历过的苦拿出来随便说的,他不想,也不需要别人怜悯同情,他做好自己认为应该做的本分就够了,不需要让更多的人知道。
这个角度不适合再往下说了,胡翼燃转而问:“所以,当时你回来,也是那个人的情况稳定了?”
“基本稳定了。”
胡翼燃心里某根弦一动,忽然问:“不会就是咱们出差那个地方?”
韩之随没出声,点了点头。
胡翼燃坐直了点:“那你……有没有去看过他?”
片刻沉默后,韩之随说:“去过。”
似乎能对上什么了,胡翼燃问他:“是你跟我说你要跟别人吃饭的时候?”
韩之随有点不自然地抿了抿嘴:“嗯,我并不是故意要瞒你,只是……”
这个语气听起来竟然有那么点委屈,胡翼燃赶紧表示理解:“没事,我明白,这没什么……哦,所以那天你没见到他老婆。”
“嗯,其实我跟他一直保持着联系,也是他说他妻子不在,我才去的,”韩之随有点无奈,“他妻子一直都不想看到我。”
“嗯?不过在机场的时候,我看她也还好吧,不算激动。”
韩之随点了点头:“是的,也是这次见到他,他说他给妻子做了很久的思想工作,或许是这样现在对我的态度才稍稍好些了。”
“那你朋友状态如何?”
“就目前他的情况来说,已经算恢复得不错了,只是……”
这个只是没有说下去,胡翼燃明白,理解地接过话头:“那就好,一切至少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可韩之随的表情并没有轻松:“他原本的生活已经完全变了。”
胡翼燃忽然有种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无力感,他知道说什么都很干涩,道理那么多,大家都懂,可是知道与开解是两码事。斟酌了会儿他说:“从你的描述来看,他并不因此厌恶你。”
“嗯,他原本就是个很豁达的人,我们之前关系也不错。”
“你能感觉到吧,他自己是不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