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一直未醒,上官浅躺着百无聊赖,便轻轻地将自己的手覆在宫尚角冰凉的手背上,放低声音,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说起话来。
“我们出来这么多天,院子里的白色杜鹃应该开了吧,可惜了,我们都没看到第一茬花。”
“侍卫们应该会下来找我们吧,只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会找过来。”
“要是你失踪的消息传回宫门,远徵弟弟应该会很担心。”
“角公子,你到底什么时候会醒来啊,我好怕,好怕那个魉还没死透……”
上官浅说了好多话,但宫尚角依旧没有醒,她便支起头,小心翼翼地偷看宫尚角,悄悄地说出了自己埋在心底的话。
“我一直都不知要如何跟你开口说我的真实身份,不过好在现在你已经知道了,就不用我自己说了。”
“你昨晚跳下悬崖救我,是不是证明你其实是相信我的?”
话音刚落,她就听到一道冷然的声音幽幽响起。
“你凭什么认为,我宫尚角会相信一个无锋?”
任务
上官浅陡然一惊,急忙缩回了自己覆在宫尚角手背上的手。
宫尚角锐利狭长的眼眸缓缓睁开,不带丝毫感情的视线落在上官浅脸上,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果然是无锋之人。”
上官浅退后了半步,睁着微红的眼睛,像是受了极大委屈一般,却堪堪忍住了要掉落的眼泪。
“我都做到这份上了,为何公子还不信我?”
她确实非常委屈,一张原本明艳动人的脸因为失血过多而微微有些苍白,更显得她楚楚可怜。
她穿着老妇人简朴的粗布衣裙,掩盖住了满身的伤痕,但宫尚角却记得,昨夜鏖战之后,她身上那一道道被剑气所伤的痕迹,几乎让整件衣裙都染了血。
宫尚角蓦然觉得心尖一颤,有些不忍,但面上却不显,只是微微抿了抿唇,再次闭上了双眼。
“你好吵。”
上官浅微微一滞,像是想到了些什么。
“你方才听到了多少?”
宫尚角面不改色:“不多,大概从什么白色杜鹃那里开始。”
你这哪里是听得不多,你这分明就是全听到了嘛!
只是宫尚角虽没说信她,却也没说不信。
正如昨夜,她都以为他不会在意她,也不会来救她了,但他却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
上官浅眼眶里的泪终于再也忍不住,如断线一般滑落,却莫名觉得心中的酸涩减轻了不少。
她欲言又止,微微垂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