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长风说道:“还有一事,陛下派来的粮食和士兵,方才已经到达南州之外,领头的官员想面见殿下。”
“踩在乌龟背上运这些,也早就该到了。”萧禹嗤笑一声,“恐怕朝廷里,那上主的蛀虫发力了。粮食运进来,那些官员和士兵,你带回京中,将其全部关到大理寺,等我回去再处置。”
“是,殿下。那属下就先退下了,明日晨起便回京城。”
“好,一路小心。”
长风走后,萧禹转头看向阿蝶,阿蝶说道:“殿下,屋后有一方温泉,乃是地下天然水。州牧大人方才来过,说是早就为殿下备下了,还请殿下直接过去便是。”
暮色渐落,萧禹站起身,准备将沈扶放下,但与沈扶对视过后,萧禹鼻尖蹭了蹭沈扶的额头说道:“阿扶,陪我一同去沐浴可好?”
沈扶摸了下萧禹的下颌,点了点头。
后院的温泉虽不如东宫后殿的冷泉大,但夜间的景色十分迷人,花枝落墙头,月影晃人间。冷白光芒笼罩大地,天上的月盘落到地上水中,又被进来的二人揉碎。
“可冷?”萧禹站在池边,看着坐在岸边,将脚放进水中的沈扶问道。
沈扶晃了晃脚,那抹白的暗夜中十分明显,“不冷,你快进去吧。”
萧禹看着沈扶的脚,脱掉上衣,并未与沈扶打招呼,便直接跳进了水中。
温泉水打在脸上,沈扶闭着眼用手挡了下,脚腕却忽而被一只大手握住,那只大手微微用力,她便直直划入了水中。刚一入水,便被一双手臂环住了腰。
“萧禹……唔!”一番动作之下,沈扶还未缓过来,便萧禹狠狠抱在怀中。
吻从一开始便是密集窒息的,萧禹一贯的霸道重新展示出来,现下这般霸道给了沈扶无尽的心安,沈扶闭着眼,环住萧禹的脖颈,用力回吻他。
六月的轻风是柔和的,它拂过水面,环绕着拥。吻的二人,将罩在他们身上的衣。衫。剥。去,沉入水底。两颗心终于赤。诚。相待,隔着厚厚的胸膛跳动成一个频率。
萧禹终于放开沈扶一寸,他捧着沈扶的脸问道:“阿扶,可以吗?”
沈扶的湿发贴在脸上,被萧禹温柔的拂去一旁,流动的水滴也被他含。住带走。
炽烈的目光注视下,沈扶点了点头,“嗯。”
水波本是小的,但纠缠之中的人像两尾鱼,他们不断游动,躁动不安,不断撞。击,索取奉献,不断下沉,热气升腾,最终阴阳交合,天人合一。
池中的月盘在破碎中逐渐重圆,水面渐渐归于平静,一吻轻落在昏睡的人眼睫上,餍足的人心满意足的露出笑容。
水声哗哗落地,满园夏光中,掺杂着的一抹春色,正在消散。
-
沈扶再次入梦时,梦中再无灭族的场景,有的只是她在神寨之中,无忧无虑的生活。
沈扶也重新梦见了那三幅画,只是这次顺序颠倒,首先出现的是第二幅画化作了南州的场景。其次是第三幅画,化作了皇宫的场景,只是这个场面沈扶还未经历过,是以混乱不堪,最后出现的才是那副三人对峙的场景。
这般场景中,梦中父母的脸庞重新出现,而面对着他们拔刀之人的脸又再次不见了。
上次出现之时,还是萧禹,此次怎会又看不清了……
难道是,与父母对峙之人,另有其人?
沈扶凑近些许,想看清楚,梦中无脸之人却忽而转过头来,唤道:“阿扶……”
是熟悉的声音,正当沈扶准备再听时,腹间忽然一痛,她抬起头来,无脸之人不知何时来到面前,一刀捅在她腹上。
“你……”
“阿扶?”是萧禹的声音。
沈扶在梦中挣扎许久,终于脱梦而出,睁开眼来。
日光刺眼,一只大手盖在沈扶眼前,待她适应片刻后,那只手才挪开。
“阿扶醒了?”
沈扶睁眼看去,萧禹已经穿戴利索,坐在了床边。
“你,出去了?”沈扶嗓子有些干痛,腰后也酸痛不已,她刚想坐起身,便被萧禹按住了。
萧禹凑近沈扶,咬了咬她的唇说道:“今日无事,你昨晚那般累,好生歇着吧。”
提起昨晚,沈扶脑中尽是此人沉入的模样,她脸颊发热,在被子下点了点头。
今日的萧禹容光焕发,他笑道:“吃些东西吧,我喂给阿扶。”
沈扶从被子里出来,点了点头。
热食下肚,沈扶浑身好了不少,她见阿蝶没在屋中,问道:“阿蝶去何处了?”
萧禹笑了下,俯身捏了捏沈扶的脸说道:“长风晨起已经走了,阿蝶现下与何烨一同整兵去了,后日我们也要启程回京了。”
提起回京,沈扶面色忽而严肃起来。
萧禹脱下鞋子,躺在床上,将沈扶抱在怀中,一手放在沈扶的后腰之处,慢慢揉按她的穴位,说道:“阿扶不想了,再睡会儿吧。”
萧禹的话莫名稳住了沈扶的心,她点点头,缓缓闭上了眼。
南州之乱虽已平,但谁又能知晓,现下京中,是何等危险境况呢?
牝鸡司晨
回京那日,南州日上晴空,万里无云。一股清风从完整的绿意大山上吹下,穿街走巷,随着疾步向着官府的人的脚步,一路吹到南州官府院中。
后院卧房门前,阿蝶面带微笑,听着面前的沈书清唠叨。
“这次南州之乱真是多亏了太子殿下和沈大人,若是无他们二位,南州现下还如炼狱一般。是他们解救南州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都是他们做的啊……”沈书清边说边哭,“我对不起南州的百姓,更对不起陛下的信任,待南州事彻底了了,我就向陛下请辞,去祖庙长跪不起,一直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