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声含只觉得这人是不是有点情绪不好,压根没往生气的方面讲——况且他啥也没干啊生啥气。
火锅
后面沈声含跟那个女孩子分手,叫人出去玩,那人死活不应,琢磨半天,这才发现他在生气。
沈声含找不着人,最后只能从他房间那个小阳台翻进对面,门没锁。
他走进去,竹马把窗帘拉得紧紧的,独自坐在书桌前做数学试卷。
沈声含一眼望过去:十道题错了四道,但看见人冷冷的脸,也不敢吭声,将窗帘拉开,又打开窗户,风灌进来,窗外的梧桐树哗啦哗啦地响。
风吹乱那人额前整齐的刘海。
沈声含问他为什么把窗户关得死紧。
竹马嘴角抿紧,沉默地又打了一页纸的草稿,很久之后,才又说了句:“太响了。”
沈声含当时只觉得:看来确实很响,好不容易写出一道题,又错了。
……
沈声含睡得并不安稳,无意识地朝男人凑近了些,脑袋靠在男人的肩头,脸颊微微凹陷,嘴唇也显得肉嘟嘟的,只是眉头微皱,看起来可怜极了。
林泽冉小心地翻了个身,揽过少年的肩膀,一如往常,慢慢地拍背。
少年安静下来,平稳的呼吸声似乎融进缎子一般细腻的夜色里,他依恋地凑近了一些。
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幼时的簌簌独自一人躺在这床上睡觉的场景,他会将手放在枕边,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微微颤动,脸颊也像这样一般鼓起,也许会因为当天的开心事做一个美梦,也许会因为第二天要考试或者检查作业,做一个坏的梦。
他并不觉得这样的童年的无趣的,相反,对于他这样一个没有童年的人说,这样一个真实的,有欢笑也有眼泪的童年,要更令人向往一些。
在迷蒙沉醉的夜色里,林泽冉眼底,满是动容而柔软的情绪。
他不禁在想:要是……遇见得更早一些就好了。
……
沈父伤的不重,加上平时积极锻炼,几天下来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
沈声含说起这个还有点好笑:他爸可是一个将“丈夫的身材,妻子的荣耀”贯彻到底的男人,摔跤这事在姜女士面前丢了脸,一定要挽尊一下的。
他将这件事跟林泽冉说,对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受教了”
“?”他想了想,又反应过来:看来是感受到他爸顽强不屈的精神了。
几个朋友终于都有了时间,决定晚上一起吃顿饭。
“我也能去吗?”林泽冉坐在床尾看着人换衣服。
衣柜上镶嵌着一面镜子,沈声含拿着一件淡灰色防晒衣,在纠结要不要穿外套:穿外套的话不知道会不会热,不穿外套又怕有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