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怀敏锐的感觉到温芙想关心,却怕他会多想而忍住的想法唇角的笑意一点点淡下去,下一瞬,他直言道:“裴世子我与阿芙已商议好,择日便会成婚,此前还要多谢你替我照顾阿芙一段时间,只是,如今你与她已经分开,还望你以后行事,多注意分寸。”
裴珩看向沈墨怀,目光之中隐隐含着剑光,却并不怒,反淡声道:“沈公子既然只是商议,那此事便尚未算完全成,这往后的事,有没有变数还说不定呢!我劝沈公子不要高兴得太早,毕竟临门一脚却忽然落空之事,你也不是没有经历过。”
温芙见沈墨怀脸色微微发白,骤然起身,蹙眉道:“裴珩,你不要再说了!”
见她为了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这般态度,裴珩眉眼骤然变冷,下一瞬,他将她面前那杯茶水端起,似饮酒一般,一仰头灌了下去,而后放下茶盏,目光直直看着她道:“药记得用,我还有事,告辞。”
温凌见裴珩离去,心知此种状况下,阿姐和沈墨怀定然有话要说,便也识相的起身道:“阿姐,过几日我来接你等你回府住了我们再好好细聊,我就先走了。”
温芙点头,待送走温凌,她行至沈墨怀身旁,面露愧疚,解释道:“文若哥哥,昨日与他见面实非我本愿,我也不知他会潜入我屋里,我推不开他,我……”
除夕出游
在她说话时,沈墨怀的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在她唇上那抹暧昧的红痕上。
那咬痕格外刺目,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闪现一男一女身体交叠,唇舌相接的画面,下一瞬,他不待温芙说完,猛的站起身,攥紧她的肩膀,扬声打断她:“别说了,阿芙,我不想听!”
温芙怔了一下。
在她的记忆中,沈墨怀脾性温和,从没有像今日这般失控过。
他似是完全不想听昨晚的事此刻的眼神是从未见过的阴郁,攥住她肩膀的手也忽然用力,仿佛在竭力压制着什么。
温芙的肩被他攥得生疼,皱着眉嘶了一声:“文若哥哥,疼……”
看到温芙吃痛的的样子,沈墨怀才猛然回过神来,他立马松开手,眼底一片歉意:“我……对不起,阿芙,是我没控制好自己,疼不疼”
“不疼。”
温芙摇摇头,试探性问道:“文若哥哥,你是不是很生我的气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愿他碰我……”
见她小心翼翼的模样,沈墨怀一怔,瞬间哑然。
他知道此事并不是温芙的错,她一个弱女子,裴珩若铁了心的要来找她,强行对她做些什么,她根本抵抗不了。
他不该怪她。
可纵使他脾气再好,他毕竟也是个人,也会有自己的七情六欲,更不用说,他还是个男人。
任何一个男人在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前脚和他分别,后脚就和旁的男人孤男寡女,深夜共处一室,还留下了证明他们亲吻过的证据,都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
而裴珩方才挑衅的话语更是击溃了他。
他确实在曾经满心期许的以为可以娶温芙为妻时,却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了别的男人。
裴珩说的没错,临门一脚却忽然落空之事他已经历过一次。
正因为他经历过失去她的痛苦,才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故而,他开始变得患得患失,纵使他一直在心里说服自己不要在意她和裴珩的过去,他应该去信任她,可当裴珩一出现,他还是会在心里波动不安。
经历过一次失去后,他不但害怕外力的变动,也害怕温芙在被裴珩纠缠的过程中,内心会动摇。
沈墨怀闭了闭眼,压下那些心思,又恢复一贯的温柔:“吓到你了吧抱歉,阿芙,我会这样,只是因为太害怕再一次失去你了……”
温芙轻摇头:“不,该抱歉的是我!对不起,文若哥哥,让你难过了,可是这一切真的都非我意愿,我以后会尽力避开他的……”
沈墨怀恢复冷静,伸手揉了揉温芙发顶,嗓音温沉:“阿芙,你什么都不必说,我相信你。”
翌日,雪停,天难得放晴。
临近过年,少不得要去寺庙祈福,沈令婉对京城不熟悉,温芙便一道陪着她去了城内的福佑寺上香礼佛,一直到下午方才坐着马车回来。
待将姨母送回沈府,温芙又去了街市上为茶坊的伙计们采买过年要用的物品。
再过几日便要过年,京城愈发的喜庆热闹,街上的很多摊子都支了起来,卖灯笼的,卖首饰的,小玩意的,挤满了正街小街。
温芙下了马车,带着素心不紧不慢的逛着,刚走到一家灯笼铺门口,打算进去,却听到间隔不远处的药铺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其中还夹杂着女人的哭声,以及孩童的啼哭声。
“没钱来看什么病出去出去!”
温芙顺声望去,只见是一个穿着灰色布衣的年轻妇人,背上背着一个包袱,身前怀抱着一个一两岁左右的孩童,正手足无措的站在妙春堂门口,泣声哭求着。
“大夫,求您好心救救我孩儿吧,我愿意给您当牛做马……我给您磕头了!”
说罢,便见她真的跪了下去,不断地磕头,怀里的孩子许是吓到了,哭得更大声,时不时还发出几声剧烈的咳嗽声。
周围渐渐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那大夫想是压力大,急声道:“你这是做什么!让人看了算怎么回事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你这孩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小病,光是药钱就要一大笔,我又不是做慈善的,你一文钱没有,你我又非亲非故,难道还要我倒赔一大笔药钱我也要吃饭的,你去别处吧,别为难我了!”